愛心與鐵面是如何轉換的

　　剛剛傳來全國高速路在重大節日免費通行的好消息，人心大快�？上�息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，便出現了兩條關于收費站的新聞讓人相當驚詫。

　　一條新聞發生在南方。從湖北開車回東莞的鄒先生，日前在湖南境內的高速路上遇劫，身無分文且因被劫受傷，在湖南警察的幫助下，鄒先生等人在湖南境內一路免費暢行。不過到達廣州太和收費站時，工作人員執意不肯放行。鄒先生想把手表押在收費站，工作人員卻稱不知道手表值不值幾百元，要他押另一個沒被搶走的財產——手機。鄒先生撥110，交警和民警到場后均表示“這事管不了”。

　　另一條新聞，發生在北方。8月2日，烏魯木齊一公路發生一起車禍，5人受傷。警車將傷者送往醫院，途中經過收費站時被攔下收費。特警因怕耽誤搶救傷者，交費后通行。收費站方面稱收費符合規定，由于目前有“公車私用”現象，導致收費站也有自己的苦衷。

　　這一南一北兩個收費站的當事收費員以及他們的主管領導，從理論上來講，真稱得上是忠于職守、盡職盡責。不過，從目前的公眾輿論來看，贊成收費站做法的一方，顯然處于絕對的劣勢。因為被攔下收費的，不論是警車還是私家車，都有著充分的“通融”的理由，在這樣特殊的情形之下，情字大過了理字。特別是，兩輛車上都有傷員，都急需救治。收費員在這種情形之下的鐵面無“私”，其實是實打實的“鐵面無情”。這里的情字，不是私情的情，不是濫情的情，而是人之常情中的那個情，是人性化執法的過程當中不能缺少的重要部分。

　　不知有多少人還記得上世紀60年代著名的通訊報道《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兄弟》。1960年春節剛過，山西省平陸縣有61位民工集體食物中毒，生命垂危。當地醫院在沒有解救藥品的危急關頭，用電話連線全國各地醫療部門，終于找到了解藥。但當時交通不便，當地政府便越級報告國務院，中央領導當即下令，動用部隊直升機，將藥品及時空投到事發地點，61位民工兄弟得救了。如果當時當地政府死守著規則，不敢越級報告國務院，61位階級兄弟能得救嗎？再以當下最流行的“穿越”法則來杜撰一下，若運送藥品用的是汽車，走的是如今的高速公路，站站減速收費，所有收費員也一如上述兩事般鐵面無情，民工兄弟還能等得到救命的藥嗎？

　　當然，如果一件事情到了“特事特辦”的層面，收費員們自然也是明白什么叫做配合。就在遇劫鄒先生回家難的這篇報道中，我們在結尾看到：就在前幾天，警車一路接力式護送，警方調節沿線交通信號，收費站暢通無阻，廣西病童小彬彬順利到達廣州，實現了一場跨越600公里的“愛心接力”。也就是說，在上級下達通知的情況下，收費站、民警、交警是可以成為“愛心接力”的一個環節的。那么為什么在面對日常的工作時，收費站就只有鐵面沒有愛心了呢？

　　原因在于，在收費員以及他們的領導眼中，除權力之外，沒有任何力量，包括關天的人命也不能夠改變規則。在這個大的前提之下，人性化執法，可能真的是一道難題，抑或說，其實是一道偽命題。